老舍与积水潭、什刹海(上)


发布时间:2021-06-02

老舍先生到过世界上许多著名的大城市,他独爱北京;而北京,他又最爱积水潭。

他是北京西城人,说得准确些,他是西直门人,因为西直门曾属正红旗。由他的诞生地小羊圈胡同出发,到积水潭比到西直门门脸还近,所以,说积水潭是老舍先生的摇篮也未尝不可。

他的确这么说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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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舍先生

 

面向着积水潭,背后是城墙,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,我可以快乐的坐一天,心中完全安适,无所求也无可怕,像小儿安睡在摇篮里。

这是他在著名的散文《想北平》中的一段话。这篇文章写于一九三六年。当时他住在青岛,在创作《骆驼祥子》。他的思绪常常伴随着祥子、虎妞飞回北平。他真爱北平,当上海的文学杂志《宇宙风》要他写一篇关于北平的散文,他却犯了难,他没办法单摆浮搁的讲北平。他说: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,而是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粘合的一段历史,一大块地方,多少风景名胜,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,都积凑到一块,每一小的事件有个我,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平,这只有说不出而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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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海

 

他的办法是写我的北平,捡着知道的写,而躲开所不知道的。

而他知道得最多的地方便是积水潭,还有什刹海,所以,在他的作品中,常常出现积水潭,出现什刹海,出现银锭桥,出现德胜桥。他常常把他作品中的主人公安排在积水潭、什刹海、银锭桥、德胜桥。他是那么熟悉这些地方,读了他写的那些描写,闭着眼,荷叶的清香都能由书上飘出来。这些地方是他最方便的为他的主人公设想的活动场所:而他们也因老舍先生炽爱的描写而永垂千秋了,因为其中的一些景致如今已不复存在。

老舍先生第一部长篇小说《老张的哲学》里就有大量关于积水潭和德胜桥的描写。老舍先生最后一部重要的作品《正红旗下》里也同样有描写。其间,包括:《赵子曰》、《骆驼祥子》、《四世同堂》里,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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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积水潭——西海湿地公园

 

他写了一辈子积水潭、什刹海。

积水潭和什刹海给他的美,是一种图画和音乐的美。他对北京的爱,正是这种图画和音乐的美引起的。北京是在我的血里,我的性格与脾气里有许多地方是这古城所赐给的。

其实,这正是老舍先生的一种文学主张。大凡幼时所熟悉的景物,当追想起来,不管多么平凡,都能引起强烈的情感。这感情往往能转化为作家们的创作冲动,让作家写出绝妙的传世之笔。

老舍先生笔下的积水潭便是一个典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