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王府里骄傲的轿夫
(插图作者:杨信老师)
这些规矩听起来,对现在人来说实在无聊,但是在封建社会的王府里,这的确是每日的必修之课。难怪有人说,在王府大宅门里待久了,脑袋也会木讷了。
过去,再富的王府也没汽车,出门全靠骑马或者坐轿子,所以每家王府里都雇着十多名轿夫,分两队值班。有人说轿夫需要每天抬着大活人满城跑,虽然累点苦点,但相比在府内做丫鬟太监的要强得多,至少不会因小事就被罚挨打,但事实也不见得如此,有这么一个故事,就说明做轿夫也不容易。
俗话说奴随主大。恭亲王受到朝廷重用,身握重权,他的轿夫也因此变得飞扬跋扈。那样子就像他们是身握重权的王爷。一次,轿夫们抬着恭亲王走到半路上,碰到惇亲王奕誴的轿子在前面。恭亲王明白,不可以超过去,否则就是不敬,这不符合祖宗定的规矩。再者五哥为人脾气古怪, 超了他肯定会招来不痛快。
但作为恭王爷府上的轿夫,已经养成习惯,见轿子就想超。恭亲王见轿子马上就要赶上五哥,在轿中制止:“不要超,千万不要超。”轿夫不听,仍然加劲快步前行,眼看就要越轿。恭亲王没有办法,急得在轿中连拍带跺脚:“超不得!超不得!前面是我的哥哥!”
轿夫回答道:“是你的哥哥,又不是我的哥哥!”
结果恭王爷的轿子超过五哥的轿子扬长而去。恭亲王身在轿中急得直咋舌。他明白,超了五哥的轿子,五哥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回到家后,他气得把轿夫们各打几十板子,然后坐在家里备好茶,等五哥前来指责。
让恭亲王意外的是,一向真言脆语,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五哥,竟然直到晚上也没来说事儿,便暗暗感到庆幸。第二天,他刚起来,正准备上朝,五哥府上来人借轿子,并指名要昨天那几个抬轿的。恭亲王明白,五哥肯定不肯罢休。因昨天刚出了越轿的事,今天如果不借轿子,就显得自己纵容轿夫这么做的,于是他把几个轿夫叫到跟前,跟他们训话说:“你们现在就抬着轿子去五王爷那里,记住,无论他怎么吩咐,都要顺从。”
几个轿夫知道没好事,苦咧咧地说:“王爷,我们知错了,能不能换别人去。”
恭亲王瞪眼道:“昨儿我不停地拍轿子让你们不要越轿,你们就是不停,让我难做。今天五王爷来借轿子,如果我不借给他,他不得认为是我支使你们干的。”
轿夫们抬着轿子去往惇王府,路上,忐忑不安。他们知道这次算是惨了。但他们不知道会是怎么个罚法。当他们到惇王府后,看到院里堆放着一些银子。五王爷安排自己府上的下人说:“把银子装进轿子里,跟着他们,围着城墙给我绕一圈。看紧了,绕不完就别想回来。要是银子有闪失,由你们来赔。”
由于这些银子的重量相当于六王爷的体重,抬路短还是可以承受的,要是围着城墙绕一圈,这可够他们受的。他们抬着抬着便大汗淋淋,求负责监视的人歇会儿。监视的人说:“好,歇了要从头再来。”他们没办法,只得继续往前挪。
当他们绕城一圈回到府里,个个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了,腿直踉跄。五王爷说:“我府上的饭菜怕不合你们的口,就不管饭了,你们回府吧。”几个轿夫千恩万谢,抬起空轿子,步履蹒跚地去了。